御嶽山喷发给与人们的教训(1)
横跨日本长野、岐阜两县,被列为日本百大名山之一的御嶽山(标高3,067米)于9月27日发生水蒸气喷发,到10月18日已过去3周。这次御嶽山喷发到目前为止已导致56人死亡,7人失踪,成了日本战后史上最糟糕的一次火山灾害。
由警察、消防和陆上自卫队组成的联合救险队从喷火第二天的9月28日开始到10月16日为止总共投入了15000多人次进行搜救,于10月16日投入了最大规模的1900余名队员在整个山上搜索失踪者。由于恶劣的气候环境等原因,未能搜索到失踪者,2小时后中止了搜索活动。考虑到山顶积雪、搜索环境恶化有造成第二次灾害发生的危险,长野县灾害对策本部于10月16日决定了终止年内的大规模搜索,明春以后根据情况判断重新开展搜索活动。
日本是一个多地震、多火山的国家,也是一个被称为善于总结经验、重视防灾救灾、珍惜人命的国家。尽管人类尚不能控制地震、火山等大规模自然灾害的发生,但是可以通过预知灾害的发生和预先做好居民的避难工作来最大限度地防灾救灾、减轻生命财产的损失。
地震和多火山往往具有关联性。日本的火山沿日本列岛南北集中分布,形成两条“火山前线”。一条前线从北方的千岛列岛延伸到本州中部的伊豆群岛,另一条前线从本州西部的中国地方延伸到西南部的萨南群岛。这两条“火山前线”同太平洋海沟平行。太平洋板块沿海沟插入到日本列岛陆地板块的下面,构成了自海沟附近向日本列岛倾斜的强烈的地震活动带。两个板块的相互碰撞挤压在板块交界处引起巨大地震的发生。地震发生时大量的海水被带进陆地板块的下面,在地下形成高温、高压之后溶化岩石,生成岩浆。岩浆向地表上升引起火山喷发。精通地震与火山关系的专家指出,“在三陆地区的海面发生巨大地震后,过2、3年,原来平静的火山突然喷发是一个特征。御嶽山喷发可能是东日本大地震引起的。”
这次御嶽山喷发后,被引以为例进行分析比较的是2000年3月31日发生的北海道有珠山喷发。有珠山喷发的规模比御嶽山喷发的规模大,但是由于周围居民约10500人在喷发之前已全部完成了避难,虽然数百栋房屋遭受损坏,但是没有1人伤亡。有珠山喷发4天前在当地观测所近20年来一直从事火山预知研究、致力于避难地图的制作和启蒙活动、被称为“有珠山的主治医师”的北海道大学的冈田弘名誉教授观测到有珠山火山性地震的频发。冈田教授根据“多发性地震发生后平均3天以内将发生火山喷发”的观测经验,向当地行政部门提出了让周围居民提前避难的劝告,在火山喷发之前成功地完成了全居民的避难。
火山爆发分为“水蒸气喷发”“岩浆喷发”和折衷型的“岩浆水蒸气喷发”3种类型。这次御嶽山喷发和有珠山喷发一样是岩浆使地下水沸腾引起的水蒸气喷发。迄今为止人们预知火山喷发的有效方法是认清岩浆的积聚情况以及岩浆向地表上升情况的变化。岩浆上升会引起火山性地震的频发以及山体膨胀,岩浆进入岩盘的裂缝会引起火山性微动(火山脉动)的增加。有珠山喷发前观测到的火山性地震和可感地震从4天前开始次数一天比一天增多,规模一天比一天增大,在喷发前一天的山体上观测到了100多米长的新的断层和地裂群等明显的喷发前兆。因此,冈田教授很有自信地预告了有珠山数日之内即将喷发。而这次御嶽山的水蒸气喷发却是在没有观测到山体膨胀和火山性微动等明显的喷发前兆的情况下发生的。它使人们认识到通过观测喷发前兆来预知水蒸气喷发的困难性。
占全世界总数7%的110座活火山集中在日本。日本气象厅对其中火山性地震活动比较频繁的包括御嶽山在内的47座火山设置了149台地震仪,实施24小时监视。气象厅和长野县在御嶽山山顶周围半径15公里的范围内设置了12台地震仪,并在山顶附近的地下100米深处设置了用于观测地壳变动的倾斜仪。据气象厅介绍,该倾斜仪可检测到10公里以外地面上升1毫米程度的倾斜变化。御嶽山在9月10日和11日分别被观测到52次和85次火山性地震,但是之后的火山性地震活动明显减少,喷发前一天和当天直到喷发前的11点40分为止都只发生了6次火山性地震。地震仪观测到火山性微动是在喷发11分钟前,倾斜仪捕捉到山体膨胀是在喷发7分钟前。御嶽山在过去的35年里包括这次喷发在内共发生过4次水蒸气喷发。79年10月发生中规模喷发时,观测设备还没有完善。91年发生极小规模喷发时,2周多以前就观测到了火山性地震和微动。07年发生极小规模喷发时也在2个多月以前除观测到火山性地震和微动增多之外,还观测到了地壳变动。尽管前两次喷发都比这次喷发规模小,可是都在相当早的时期显示出了微动和地壳变动等喷发的前兆。而这次喷发之前虽然有火山性地震发生,但是火山性微动和显示地壳变动的山体膨胀都是在快要喷发之前才被观测到的。可以说没有观测到喷发的前兆是气象厅和火山地震专家根据以往的经验未能判断御嶽山即将喷发,从而提升喷发警戒水平,对登山游客进入火山口周边实行限制的根本理由。也有专家指出,气象厅和火山地震专家这次未能预知喷发的最大原因是从火山学的观点来说这次喷发的规模实际上非常小,因而使气象厅和火山地震专家未能察觉到喷发的前兆。
御嶽山除了风景优美之外,适宜于男女老少攀登,有2、3个小时就能登上山顶也是深受登山家和游客喜爱的一个原因。时值秋高气爽登山观赏红叶佳季的9月最后的一个周末,约250名登山者正在山顶附近万里晴空的蓝天下高高兴兴地享用午餐的时候,突然之间从火山口附近地表喷射出数百米高的滚滚黑烟,无数的火山渣雨点般地从空中飞来,直接袭击了集中在距离火山口不到500米的山顶附近的登山游客,造成了这次惨痛的火山灾害。
专家指出,本来规模不算很大的这次御嶽山喷发是因为发生的时期、时间段和地点的偶然巧合造成了日本战后死亡人数最多的一次火山灾害。如果这个时期不是登山观赏红叶的最佳季节,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登山者和游客前来攀登御嶽山。如果喷发的那一天不是周末,是平日或下雨天,登山者和游客就不会那么集中。发生的时间如果不是中午,而是清晨或夜晚游客不多的时间段,发生的地点如果不是人们选择用餐的山顶附近,受灾也就不会如此严重。
文/内野秀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