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观日本

日本的《经济安全保障推进法》未能跳出“赶超他国的思维定式”

2023年03月15日 宏观政策与科学奖

东京财团政策研究所的研究主任、东京大学公共政策研究生院铃木一人教授针对日本政府在实施《经济安全保障推进法》的过程中,对该法制定的主要目的之一,也即为尖端重要技术提供开发支援政策,指出其“并未改变以往的科技政策”。他在文中表示“仍是只要外国有日本没有的就设法弥补的思路”。对此,铃木教授担忧地表示在决定“特定重要技术”时未能实现“战略意义上的不可或缺性”这一基本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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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视科学技术的法律

《经济安全保障推进法》是由日本自民党政务调查会和《经济安全保障法制》专家会议等讨论后所提交的一项法案,于2022年5月制定并颁布。该法案认为抛开经济无法实现安全保障,明确强调重视科技是其一大特征。根据该法案所述“详情另行制定”事项,日本内阁会议于2022年9月30日又通过了一相《关于促进特定重要技术的研发以及研发成果的恰当利用的基本指南》。

基本指南中明确规定的“特定重要技术”适用于“实施调查研究的技术领域”、“使用指定基金实施研发的技术领域”、“协议会等组织可实施的技术领域”三个领域。所谓“调查研究”、“指定基金”、“协议会”都是在《经济安全保障推进法》中明确规定了的,为了促进特定重要技术的研发以及成果应用所需要的新措施以及新机制。

2月15日,东京财团政策研究所网站登载了该研究所研究主任、东京大学公共政策研究生院铃木一人教授题为“《经济安全保障推进法》会改变科技政策吗?”的文章。他在文中详细解说了该法案的特点,包括该法案的制定将改变以往的政策制定带来改变的积极一面。

由部分研究人员的代表调整包括所有科技领域在内的科技政策——铃木教授以此概括以往的科技政策,认为可以期待《经济安全保障推进法》创造出有别于以往的新政策。新的政策制定方法为,由研究开发大臣、国家相关行政机关负责人、研究代表、相关人士、新成立的调查研究机关(智库)等组成的协议会来决定研究方针等内容,并对技术和信息进行管理。此外,铃木教授肯定了该法案能够大幅改变涉及国家安全保障的军民两用技术开发的传统科技政策的优点。

研究领域有20个问题点

另一方面,对于明确作为实施调查研究对象的技术领域,铃木教授给予了严苛的评价。他指出“考虑到技术开发的快速化、新型重要技术带来的技术革新的不连续性,事先指定个别具体技术范围的做法是不恰当的,关键是要广泛探讨对象。”他认为以下的20个技术领域虽然在政策中明确列出,但应该“在参考下述技术领域的同时,结合最新的国内外研发及政策动向以及经济社会的发展形势等,灵活地开展调查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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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木教授认为“《经济安全保障推进法》制定的初衷是,使日本拥有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技术,并成为国际社会上不可或缺的重要存在”,但政策中明示上述20个领域的目的“与其说是发展日本所拥有的特定技术并使其成为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存在,倒不如说是成立智库调查世界各国的技术动向,开发日本落后于他国的技术,追赶他国”。

对此,铃木教授严厉指出:“关注国际技术动向并致力于使日本掌握其他国家已有技术,这种做法与日本现代化进程中多次出现的追赶型战略的思路基本上一脉相承。从成立官民协议会和智库也能看出,虽然在政策的制定方式上有所创新,但其基本框架并无大的改变。就这层意义而言,很难期待《经济安全保障推进法》会给日本的科学技术政策带来变化。

关键技术领域和美国基本相同

对于《经济安全保障推进法》,鉴于目前日益严峻的国际形势,不仅政府内部,产业界也开始重视。2022年3月,日本经济团体联合会、日本商工会议所、关西经济联合会联名发表了一份“呼吁尽早制定《经济安全保障推进法案》”的倡议;2022年5月11日该法案通过后,日本经济团体联合会发表了由会长十仓雅和署名的对法案的通过表示欢迎的文章。文章期待法律的制定,不仅保障供应链的强韧性、核心基础设施的安全性及可靠性,还能促进产学官合作机制下的尖端重要技术的开发及推广等。

铃木教授在日本经济团体联合会发行的《经团联月刊》2022年12月期上还发表了一篇题为《经济安全保障中的重要技术课题》的文章。他在这篇文章中也指出,对《关于促进特定重要技术的研发以及研发成果的恰当利用的基本指南》中提到的20个研究领域抱有疑问。他认为这20个领域与美国已经公布的《国家重要新兴技术战略》中所列出的技术领域基本相同,这种做法似有问题。

铃木教授在《经团联月刊》发表的文章中指出:“基本指南让人无法清楚日本的目的到底是要追求真正意义上的‘不可或缺性’,还是要追赶美国已在大力发展的技术,以防止技术落伍。”他表示,要创造出日本的技术和产品是独一无二的即让其他国家认识到,如果对日本施压,可能会遭到反向报复的局面是极为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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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绕国家的经济安全保障问题,日本在面对外国时有哪些对应的选项?铃木教授在《经团联月刊》上发表的文章中以日中关系为例,就发挥“战略上不可或缺性”的重要性,给出了如下建议:“不主张脱钩分离,而是在尽可能减少技术转移的可行性的同时,积极利用产品使对方产生依赖。如果没有相互依存的土壤,就无法通过保留向对方施压的手段进行制衡。仅从情感上疏远中国的做法并不能实现经济安全保障。”

渡边美代子

铃木 一人 简介:1995年立命馆大学研究生院国际关系研究科硕士,2000年英国萨塞克斯大学欧洲研究所现代欧洲研究专业博士。曾历任筑波大学国际综合学类副教授、北海道大学公共政策研究生院副教授、教授,2020年起任东京大学公共政策研究生院教授、东京财团政策研究所研究主任。同时兼任“亚太倡议中心”首席研究员、国际问题研究所客座研究员等。国际宇宙学会正式会员、日本安全保障贸易学会会长(2017年起)。2013~2015年,任联合国安理会伊朗制裁专家小组委员。研究领域包括国际政治经济学、科技政策论、宇宙政策等。

日文:小岩井忠道(科学记者)
翻译:JST客观日本编辑部

【相关链接】
东京财团政策研究所 《经济安全保障推进法》是否会改变科技政策
内阁府 《经济安全保障推进法》
《关于促进特定重要技术的研发以及研发成果的恰当利用的基本指南》
经济团体联合会 呼吁尽早制定《经济安全保障推进法案》(2022-03-14)
《月刊经团联》2022年12月期 《经济安全保障中的重要技术课题》(作者:东京大学公共政策研究生院铃木一人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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