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夏天，上海迎来了罕见高温，最热时，有近1周时间每天的气温都超过了40度。
就在这炎热难耐的季节里，Jetro（日本贸易振兴机构）上海代表处连续接待了几批来访的日本大学生和高中生。和前几年相比，今年来访的次数和人数都明显增加。根据笔者不完全统计，今年夏季来访Jetro上海代表处的有关西大学、立命馆大学、福冈工业大学、长崎县立大学、冈山大学、北海道教育大学、京都府立羽鸟高等学校等10多所，以日本东部地区以外的学校居多。
经带队老师介绍，游学日程都安排得比较紧凑，在4天左右的时间里，学生们一般会以上海为主，游览外滩、南京东路、豫园等人气景点，吃小笼包、登东方明珠塔、逛久光百货、去田子坊买小纪念品，然后去附近的苏州、南通等地参观那里的日企制造厂。其间，访问Jetro上海代表处是1小时左右，滞留时间比较短暂。
尽管如此，Jetro像对待来访的日本企业一样郑重其事。在1个小时里提供中国宏观经济的数据，介绍中国市场近几年发生的巨大变化，以及在华日企的发展情况等，希望在这些浓缩的信息里，学生们能发现关于中国的兴趣点。
笔者接待来访的日本大学生。
和大多数来访日企的职场精英一样，这些学生们也惊叹于中国的种种变化。其中，中国数字经济发展取得的进步，例如无现金支付、无人商店等，尽管日本媒体也有报道，他们仍然听得津津有味。对于最能代表中国中产阶层崛起的饮食习惯的变化，他们会有点困惑，为什么方便面的销售会由盛转衰呢？原来芝士、橄榄油等最近几年才光顾中国人的餐桌！一直生活在经济稳定但变化不大的日本，没有实际体验却要在短时间内理解中国又谈何容易！但是这些疑惑，也许正好可以引导他们去发现中国。而当谈到“中国制造2025”时，他们不由得神色凝重起来，是啊！日本制造曾经打遍天下无敌手，现在必须要面临中国追赶的压力了，作为日本未来的接班人自然感到不轻松。不过，说起动漫、二次元文化等在中国年轻人当中流行时，他们除了惊讶，也会感到开心，还有难以掩饰的自豪，在这一瞬间和中国的距离突然拉近了。看到他们眼睛里闪烁的光芒，不由得想象，这些孩子以后碰到和中国年轻人交流时，一定知道选择哪些话题来打破拘谨了！窗外是灿烂的骄阳，这些年轻学子的脸庞洋溢着青春的光彩，一边听一边认真地记笔记，当感到有趣时会开心地相视而笑，举止中的礼貌恭敬既传递出日本文化的特点，又不失这个年龄特有的单纯活泼。他们清澈而专注的眼神，犹如酷热中一股凉爽的清风扑面而来。
最近几年，日本人访华数量不断下降，其中，年轻人来华留学人数也是直线下滑。这既折射出中日外交关系的波折，也反映了中日经济影响力的此消彼长使当代日本人感到困惑，大部分人由于惯性思维的束缚，还没有准备好接受中国的变化。其次，日本媒体对于中国报道往往有失偏颇，特别是钓鱼岛事件以后，日本国内民众通过媒体看到的，是一个对日本充满敌意而又注定要崩溃的国家。而日本长期的经济低迷，也在消磨年轻人的锐气。前几年，日本有一个词“草食系”获得了流行语大奖，描述的就是年轻人从进取转向退守的社会现象，日本企业在谈及派遣海外驻在员时，提到最多的烦恼，就是年轻人不愿意去海外工作，愿意去中国的就更少。
Jetro在一份说明资料中对比了访日中国人和访中日本人的数量变化。“定居”包括长期和短期定居。
另一个说明日本年轻人志向变化的，还表现在海外留学上。在80年代，美国的外国留学生中最多的就是日本人，而现在，最多的是中国人、印度人。2015年至2016年留学美国的中国人有32.8万，相反日本留学生越来越少，其中不少还是因父母赴美工作才就读当地大学的。另外根据统计，2014年来华的日本留学生人数为1.5万左右，位居第五，到2016年下降到1.36万人，下滑到了第九位，排在前面的是包括巴基斯坦这样的第三世界国家。与此形成对比的是，2014年留日的中国学生为9.4万，2016年增加到了9.8万，这一势头还在增长中。可以说，日本人越来越不愿意走出国门，中国人仍然热衷于“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
缺乏交流也就加深了隔阂。2012年后，媒体发表的两国国民对彼此国家的印象调查，不喜欢中国的日本人每年都在上升。对此现象，日本一些有识之士很是担心，日中两国不仅是邻国，在经济文化等各个领域的发展都相互依存、互为补充，如果双方国民尤其是年轻人彼此缺乏了解甚至产生厌恶情绪，带来的都将是双输的局面。
2017年7月的上海外滩（来源：网上图片）
好在情况在转变。随着两国关系回暖，以及去日本观光的中国游客不断增加，日本年轻人对于中国开始变得好奇，而当他们真正踏上探访中国的旅程时，看到了一个和想象中不一样的国家，的确是百闻不如一见！在听了Jetro的介绍后，有几个来访的学生在谈感想时就说，以后想从事和中国有关的工作。虽然想法也许还不成熟，但是通过这次短暂的游学，他们无疑对自己的邻国产生了兴趣。
2017年上海的炎夏令这些日本学生印象深刻，而一同留在记忆力里的，是中国之行带给他们更广阔开放的视野。这，就是这个暑假给予他们的最大收获吧。
文・图/王淅
编辑修改 JST客观日本编辑部
